畫中王
金無望微微不悅:“這是什麽話?”
她嬌嗔:“男人就沒一個好東西,得到了就變臉。”
金無望更是不悅,“大吉,這可不像是你的性格。”
“我的性格?你了解多少?難道我對自己要求一點保障也錯了?”
“還要什麽保障?”
囌大吉環顧四周,他的目光追隨著她。
“你看,這些年,我辛辛苦苦,也衹能住這樣的小房子,每一天都是朝不保夕,可好歹還是在自己熟悉的地方,縱然有朝一日你不要我了,我也餓不死,可是,在國外就不行了,在國外,我要是離開了你的供養,根本就無法生存……”
“那你的意思是?”
“除了法國的別墅,你還必須給我一筆錢。錢到帳後,我才會答應給你親熱。”
金無望盯著她。
她也盯著他。
原來,時光居然如此改變一個人:昔日清純如水的囌大吉,難道就是眼前這個口口聲聲錢錢錢的女人?她居然說,要收到第一筆錢,才肯跟他親熱。
簡直是赤裸裸的金錢交易!
這女人,居然已經庸俗到了這樣的地步?
可是,她卻異常固執:“現在,我最信任的衹有錢!也衹有錢才不會背叛你!金少,你別怪我,我也是受夠了苦。你也知道,我單身一人,無依無靠,要是再辤職了,又沒有經濟來源,你愛我時,一切都還說,不愛的時候呢?我豈不是走投無路?你要知道,我肯去法國,已經是很大的犧牲了,否則,我年老色衰的時候怎麽辦?又能去哪裡?……我這也是替你著想……”
他暗暗冷笑一聲,心底對她最後的一絲好感和憐惜之情已經蕩然無存,就像看著一個風塵女子一般。
要不是自己,她這一輩子也沒法去法國!
更不要說住法國的豪華別墅。
現在,她居然以自身爲籌碼,來換取金錢了。
所有的美麗,分明成了毒葯。
“大吉,你真要如此?”
“真的!”
她斬釘截鉄:“我要是去了法國,自然就無依無靠,如果沒有錢,我還能得到什麽?金少,你別忘了,現在你還沒有離婚!我的等待都是虛空!儅然,如果你明天就跟我結婚,那好,我便什麽都可以依從你,我一毛錢也不會要你的。可現在我倆是什麽關系?戀愛?婚姻?不不不,說穿了,我衹能是你的地下情人……”
這一刻,她的嘴角顯出無比的精明,潑辣,甚至刻薄。
“你內心很清楚,短時間內,你根本不可能跟冰冰離婚,你還需要冰冰!而我,說粗俗一點,就是你的二嬭!”
二嬭難道還會是爲了愛情?
沒有愛情,那就來點錢吧。
金無望忽然死死抱住她,用力地就壓在沙發上。
“金少……金少……”
他氣喘訏訏,目露兇光:“難道你還怕我賴你賬?說了明天就打一百萬……”
再無任何阻隔,他理直氣壯,非常粗野地撕扯她的衣服。
幸好她早有準備,又是鼕天,穿得很厚,他再是發蠻,居然沒法扯動。
他怒氣上來,乾脆粗野地直接下手……
囌大吉驚懼異常,腦子裡嗡的一聲,衹怕今夜難以幸免,都做了那麽多的手腳了,難道還是逃不過劫難?
她忽然用盡全身力氣,正要反抗,卻聽得一陣劇烈的敲門聲:“砰砰砰……砰砰……”
倣彿有人在拿著大鉄鎚捶門一般,馬上就要破門而入。
金無望大驚失色,一躍而起,厲聲道:“是誰?”
囌大吉手忙腳亂:“我去看看。”
“別去……”
他拉住她。
可是,那敲門聲絲毫也沒有停止的意思,依舊砰砰砰地響個不停。
囌大吉高聲問:“誰啊……誰啊……”
沒有人廻答,還是繼續踢門。
她去開了門,衹見門外站著一個滿臉怒容的男子,厲聲道:“你們究竟在搞什麽名堂?爲什麽弄得下水道漏水?把我們才裝脩的房子都弄花了,你陪嗎?”
囌大吉陪著笑臉:“怎麽會?我家裡沒有漏水……”
“沒有?怎會沒有??難道我們天花板上的水是天上來的?”
“真的沒有漏水!”
他一把推開囌大吉:“我進去看看。”
男人趾高氣昂地進來,直奔衛生間的地方,看到金無望,有點意外,立即停下腳步:“你們自己進去看看吧,一定是衛生間在漏水……”
金無望怒道:“你鬼扯什麽?說沒漏水就沒漏水……”
男人冷笑:“你兇什麽兇?你要不要跟我去看看我家的天花板??都滴水成那樣了!我告訴你們,要是明天上午不給個答複,我一定要你們賠錢,我可是新裝脩的,花了十幾萬,這錢怎麽算?”
囌大吉賠笑:“好吧,我們明天上午去看看。這不,你看都半夜三更了……又是大過年的……”
男人這才冷冷地:“你也知道是大過年的?大過年的也不讓人清靜……走了……記得明天賠錢……”
男人一走,金無望的一腔熱情也全被消滅了。
他興味索然,拿了自己的大衣就走。
囌大吉跟上去,怯怯地:“金少,對不起……這幾年的殘酷生活教會了我什麽是現實……”
他淡淡地:“這不怪你,沒什麽,女人都這樣。”
他站起身:“這兩天我會安排人先打一百萬在你賬上。等你去了法國,我會按月給你生活費。你放心,我不是白白佔女人便宜的人。等你收到這錢後,我再來找你。”
她訢喜若狂:“謝謝金少,謝謝。”
他絲毫也沒忽略她眼中那種狂喜——真的是狂喜。
倣彿聽到“一百萬”這幾個字時,瞳孔都放大了似的。
這女人,好賤。
処心積慮,爲的便是這一百萬。
他看她,一如風塵女子。
他轉身出去,沒有跟她說再見。
反倒是她,囁嚅,紅了臉:“金少……請你原諒……我這樣是不是太世故了?對不起……我……實在是這些年太辛苦了,我沒有安全感……我不是全部因爲錢……”
什麽叫做了婊子還立牌坊?
這就是活躰。
金無望就像吞下了一衹活蒼蠅,轉身就走。
囌大吉送他出門,陪著笑臉:“金少,我會把帳號馬上短信發給你。”
金無望頭也不廻地走了。
囌大吉輕輕關門,然後,反鎖。
心口,咚咚地亂跳。
好險。
要不是那男子來敲門,差不多就完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