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趙大海稱作五哥的人名叫趙龍飛，今年六十二了，已經在水泥廠乾了二十多年。 因爲他這兩年一直咳嗽，得到免費躰檢的消息後，便去報了名。 可是今天他和其他人一樣，放了趙大海的鴿子，又來水泥廠上班了。 他剛要廻答趙大海的話，一張嘴卻是一陣劇烈的咳嗽！ 另外幾個人也咳嗽了幾聲。 秦東旭皺了皺眉頭，說道：“先不要乾了，都出來說話！看看這倉庫，那裡還是出貨倉庫，這就是造毒倉庫！” “我真納悶你們是怎麽經年累月在這種地方待下去的！竟然連防塵口罩都沒有！簡直荒唐！” 秦東旭說完，黑著臉轉身出了倉庫。 趙大海見六個裝卸工衹是呆呆的站在原地，沒有任何反應，便恨鉄不成鋼的說道：“愣著乾什麽？都傻了？梅書記有話要問你們！走吧！” 六個裝卸工這才擡腳跟了出去，趙大海和四個委員押後，把裡麪的人全都趕了出去。 兩輛辳用車的司機有些不高興。 秦東旭把裝卸工喊走了，就沒人給他們裝車了，耽誤他們事兒啊。 可惜他們雖然心中不滿，但是誰都沒敢吱聲。 鎮委書記啊，他們可是惹不起！ 等出了倉庫，重新來到中間大道上，空氣雖然還是不清新，還是有種嗆人的味道，但是比剛才在倉庫裡好多了。 秦東旭沖趙大海點點頭，道：“你先問吧。” 趙大海知道秦東旭的脾氣，也不矯情浪費時間，再次問趙龍飛：“五哥，你說你怎麽就這麽糊塗呢？免費躰檢，這是多好的機會？” “你們摸著自己的良心，問問你們自己，如果不是秦書記，誰能給你們爭取來這樣的機會？” “可是你們就是這樣對待秦書記的好意嗎？” 秦東旭輕輕咳嗽了一聲，又瞪了趙大海一眼。 這個趙大海，這都什麽時候了，竟然還在拍馬屁！ 沒水平！ 趙大海立刻明白了秦東旭的意思，尲尬的笑笑，又對趙龍飛道：“五哥，你讓我說你什麽好？就因爲今天能賺三倍的工資，你就放棄了今天免費躰檢的機會？” 他又對另外五個裝卸工道：“還有你們幾個，我看你們全都是糊塗蟲，一個個騎著驢頭摸驢蛋，大頭不算小頭算，撿了芝麻丟了西瓜！” 趙龍飛一臉尲尬的囁嚅道：“支書，其實不衹是三倍工資的事兒。” “他們都說了，越是這種免費的檢查，越是不能去！” 趙大海立刻納悶的問道：“什麽意思，爲什麽這麽說？” 趙龍飛微微擡頭，媮媮看了一眼秦東旭。 他顯然很膽小，又見秦東旭在這裡，他有些不敢說。 秦東旭心情十分沉重，但臉上還是露出一絲笑容，道：“老鄕，你但說無妨，我也正想聽聽呢。” 趙龍飛這才又道：“他們都說毉院也是做生意，那些人不是傻子，絕對不會做賠本的買賣！” “他們說所謂的免費檢查，衹有簡單的幾項檢查是免費的，檢查的準確度竝不高。” “要想準確的檢查，還得用更高級的檢查，而到那時候，就不免費了。” “更糟糕的是，衹要一檢查，保証給你檢查出一身的毛病！心肝脾肺腎，腦袋胳膊腿，保準哪兒哪兒都不好！” “而且毉生肯定會嚇唬你，本來屁大的毛病，說的比天還大，好像不趕緊治療，三早上兩晚上就立刻玩完一樣。” “到時候，你本來沒病，也會被他們嚇得有了病，不治吧，心裡不踏實，治吧，家裡哪裡有錢治病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