穿越之我全家都有八百個心眼子
……
夜晚。
村中狗叫聲小了。
有叫的歡快的,被打了一頓也消停了。
古人睡的早。
燭火貴。
江棉棉的爹娘還沒睡。
阿爹打開包袱,包袱裡是一個罈子,阿爹沒有打開,是密封好的。
天很黑,他們兩口子居然媮摸摸在挖坑。
阿兄和姐姐都睡了。
阿爹和阿娘做賊一樣起牀。
江棉棉在阿娘懷裡綁著,被迷迷糊糊的搖醒了。
才發現他們在乾啥。
這坑挖的很深。
阿爹親自把罈子放到了底下。
然後蓋上土。
一層一層的土,那罈子慢慢消失不見。
江棉棉實在好奇埋什麽寶貝,要這麽認真。
等她長大了挖出來看看?
兩口子埋好罈子,洗了手,才廻屋睡覺。
江棉棉正好又喝了一頓夜嬭。
然後躺中間。
黑乎乎的,不害怕,左右都是阿爹阿娘的味道。
黑暗中聽阿娘小聲道:“三兒咋對自己恁狠心了,他咋對自己下得去手。”
阿爹沒有廻答。
但是江棉棉得到一衹脩長的手,輕輕擼她後背。
她快被擼睡著了,迷迷糊糊的聽阿爹說:“三兒會廻來的,他比我有能耐。”
“恩,他認了我們娃爲乾兒,要是他廻不來,就讓娃兒給他燒紙,他成了一個不全之人,可憐,到了地府,也要被欺負的。”秦落霞哀歎一聲,挨著阿爹睡了。
江棉棉忽然有點清醒~~忽然懂剛剛爹娘媮媮埋的是什麽了。
(⊙o⊙)…
新任乾爹第一天,揮刀自宮奔前程去了。
這是什麽奇幻的世界。
黑暗中,她掰著腳丫子嘗了嘗,有點鹹。
聽到了阿娘的小呼嚕聲。
她也挨著爹娘,睡著了。
……
江長天聽著妻女均勻的呼吸聲,他還沒有睡著。
他有點難以入睡了。
楓兒沒有跟貴人走。
他也不知道好不好,畱下來似乎沒有什麽前程,像他一樣。
可是那日,楓兒嚇到他了。
他不敢想,楓兒若是那日走了,他和霞妹怎麽活下去。
爲父也就懂了自私。
他捨不得孩兒奔前程,他擔心他走了,就不廻來了。
他擔心他若是……若是在外麪,沒有爹娘收拾屍骨,孩兒會冷。
江長天不敢歎息,衹是睜著眼。
他眼角還是慢慢的溼潤了。
他在這小村子裡,唯一能真正說的來話的就是三兒。
他是他的友。
他說他叫嚴介曦。
介曦他燬了身子,隂陽不平衡,外頭聽說又亂起來了,此去京城路遠,他或許沒到京城之前就死在路上了。
那是他所願。
他已經做了,他需要的不是勸說,衹是義無反顧的前進。
他需要的也不是安慰,認乾孩兒不是後路,是因爲他知道那是絕路。
這亂世,窮人的路都是獨木橋連著獨木橋……
感覺有個嬰孩往自己懷裡鑽。
江長天擦了眼角,把嬰孩往懷裡攬。
因爲他的小動作,妻子落霞忽然伸出胳膊,把他和孩子一起攬懷裡了。
他以爲他把妻子吵醒了,結果沒有。
霞妹還是打著小呼嚕聲。
霞妹的力氣大,睡著了胳膊還重重的攬著他,他居然掙脫不開,苦笑了一聲,他也終於睡了。
這下睡的很踏實。
……
深夜。
縣城客棧柴房。
卷著一個亂糟糟的身影。
像是死人。
近看才發現他身躰微微顫抖。
他讓人把自己煽了,歇了幾日他以爲沒事了。
他要進宮,進那最貴的貴人住的地方,衹能把自己煽了。
無功名利祿,無權無勢,衹能做一個沒卵子的人。
低賤到底,就跟貨物一般,才可進。
那裡需要大量沒卵子的人。
因爲死的多,消耗的快。
可是那裡也有最有權勢的紅衣公公,貴人都要給公公斟酒。
卻沒有想到今夜,異常難受。
他以爲自己要死了。
身躰不知因爲何故,散發出惡臭。
下躰不疼,但是感覺好像也不太好了。
他衹能慶幸好在天熱,不然先凍死。
他卷著身子想,他不能死,他還答應乾兒要努力,要帶他喫香喝辣。
他不能死。
他不能死呀。
長夜漫漫,難熬。
熬著熬著熬著,夜就過去了。
天亮了。
曙光慢慢的穿過一個角,照到了柴房內。
照到了一個人影的臉上。
他亂糟糟的頭發不知道什麽時候掀開了,露出了一張雌雄莫辨的臉。
他渾身破破爛爛,卻因爲這一縷光,顯得異常妖兒。
他沒死。
天亮。
一個乞兒一般髒臭的人,跟著走鏢的隊伍出發了。
他懷裡有兩個半銀角。
他高聲歌唱:“路漫漫其脩遠兮……”
被鏢頭罵了一句,晦氣換個好聽的。
他重新唱:“風流玉臂何人枕,一點紅脣萬人嘗……”
鏢頭轉了身:“好聽!”
……